或许搞同人迟早会变得不幸
但下笔那刻
我确实思考着爱

© 紫霄时雨
Powered by LOFTER

救赎岗哨八十日 /bg向 蛋维短打集合 9

第七十五天 大战前夕

 

深夜,范德尔默默离开营地,来到救赎岗哨的悬崖边。恶魔猎手在一个盖着块布的东西面前停了下来,然后蹲下身子,小心地揭开了布。

布是他从别人那里要来的夏多雷丝绸,因为他听说这种布料可以隔绝魔法。而布盖着的是一个他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邪钢锭笼子,那自然是从他杀死的恶魔审判官那里夺来的。笼子底下是他的一个小秘密,他保守这个秘密已经有几十天的时间了——

恶魔猎手静静地看着笼子里的黄色的花朵。那天怒风衫多来到这里,瞬间让这片荒芜的土地开出花朵的情景似乎还在他的眼前。但是,花朵毕竟是柔弱之物,还没等它们自然地走完生命的历程,在军团对救赎岗哨几次三番的轰炸过后,其中的大部分已经化为灰烬,只有这一小丛在他着意的照顾下躲过了毁灭的命运。他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一件没意义的事情,或许做这件事的唯一意义就是提醒自己,他曾经是个懂得爱惜花朵的精灵,而不仅仅是嗜血的恶魔。

 

在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守望者头目也静静地站在虚空干扰器——也就是曾经的月亮井边的一根石柱上,藏身于黑夜里。她的一双银色的眼睛正专心地望着下方,如果她自己不说,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看正在观测井水的伊利丹,还是在看他手上正在绘制的萨格拉斯之墓的地图。

但玛维显然不是去看地图的。他现在正在画的区域,她曾经带着部下多次返回,甚至还和卡德加一起在其中追击过另一个世界的古尔丹。她只是看着那个有七八分恶魔模样的精灵轻捷地移动着羽毛笔,有时候会晃晃头,现出她在海加尔山下的那一万年里经常看到的烦恼的神情。

她很习惯这样的观测,不管在他生时还是“死去”的那段时间,她都是这样做的。

终于,他似乎是无法忍受什么东西的干扰,将地图快速卷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他面对着池水,忽然露出了一种既讽刺又有些好笑的表情,“我怎么会和你一样屈服于命运,将自己交给一个……恶毒又刻薄的女人?真幸运我不是你,怒风衫多,伟大的导师伊利丹!”

怒风衫多,本来是大家用来尊称伊利丹的双胞胎哥哥的——玛维自己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直到她在疯狂中将那个与伊利丹相貌酷似的男人绑了起来,还差一点要了他的命。虽然在两年之前,玛法里奥已经谅解了她,但是她已经不再能像以前一样发自真心地叫他“伟大的导师”了。归根结底,那当然是伊利丹的错——但是伊利丹是看到了什么?一个他才是英雄的幻象?也许一切都颠倒了过来,背叛者成了衫多,而大德鲁伊堕落成了恶魔?

玛维试图从那黯淡的波光中找到线索,但她却什么都看不到。忽然间,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穿着高阶女祭司衣裳的自己。那个自己正紧抱着一个躺在自己腿上的男性德鲁伊,后者显然受了很重的伤。他的发色是玛法里奥的颜色,面容也是,但神情分明就是属于伊利丹的——出于报仇的快意,她仔细欣赏过兄弟俩忍受痛苦的表情,因此一眼就能分得出,甚至比她自己的面目都要熟悉。

“女神,请你救救他!”女祭司模样的玛维伏在德鲁伊身上,两手正按住他的伤口,试图阻止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失。她声嘶力竭地祈祷着,仿佛要把自己的灵魂从喉咙里倒出来。

“如果一定要付出什么代价,那就把我的生命带走吧!他就是我的命……他是我的命啊!”

站在石柱上的守望者玛维低声笑了起来,她本来是很少笑的,所以几乎要忘记怎么笑,怎么隐藏自己的笑声——然后伊利丹立刻注意到了她。她知道以他的视觉本就可以发现她,但他做事总是非常,非常专心的。

“你笑什么?”恶魔猎手沉着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可惜玛维一个也不想回答。

“我听那个被遗忘者吹嘘过她弄的‘修复’工程,看来你已经成功地把她的工作毁了。”守望者评价道。

“那本来就没用。”伊利丹说着重新展开了地图,继续他的测绘。“别总在我背后站着,那会影响我的工作。”

“我是你的典狱官,看管你也是我的工作。”

“那么你可以开始复习怎么祈祷和唱圣歌了,不然你很快又会什么都不是了。”

玛维没有答话。过了半晌,等伊利丹画完教堂底部的全貌图时,他才想起看看守望者还在不在,而她果然已经不在原地了,只剩下一个没有点着的灯笼还放在柱子顶上。恶魔猎手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他早就发现想要反击那个刻薄的典狱官其实并不难,只要提起“什么都不是”,她就会顿时失去浑身锐气,那双冰冷无情的银色眼睛里会像坚冰乍破,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悲哀。

他的笑渐渐僵硬了,因为他忽然想到,他何以能知道她是悲哀还是生气,难道不是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份莫大的悲哀里的一份子?

从泰兰德把他从万年的黑暗里拯救出来的那一刻,他难道不是已明白了这份悲哀?

人们需要他,敬仰他,奔走拯救他,何尝是需要他伊利丹这个精灵本身?他们一直需要的,不就只是一把能斩断军团的刀?又有谁在乎过他的想法,有谁在乎斩断军团之后,这把刀要何去何从?他在地图上画下的每一笔,是不是也正一笔一笔地将自己送往那“什么都不是”的未来?

这一切都是他跳上柱子,手碰到那个灯笼的一刻,浮现在伊利丹脑海中的。它们来得快去得也快,法师的头脑总是非常灵活,最难得的却是控制这份灵活的天赋。伊利丹就是这样的一个法师,他曾经操纵自己的意志与欺诈者恐怖的手段较量,现在当然也能操纵它专心致志全力对抗那个正盘踞在古墓深处的艾瑞达。精灵眼中的邪能绿火坚定地闪耀着,他提起那个灯笼,用手弹了一下,然后拎着被点亮的灯笼再次跳起。

 

范德尔感觉到守望者的灯笼那冷月般的光芒照到额头上的一瞬间就往后跳开了三尺远——他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态的时候,却看到灯笼提在自己的导师手里。

“伊利丹大人,我,我很抱歉。”他弹出去的时候完全是出于肌肉的本能反应,根本没有机会盖上那块遮掩他秘密的绸布。看到伊利丹那燃烧的目光果然投向了他笼子里的珍藏,范德尔顿时无地自容,不知道导师是要批评他的胆怯,还是要嘲笑他的无聊爱好。

“你没什么可道歉的,马瑞斯玩地狱犬都快上瘾了,但他还是个让我骄傲的伊利达雷。”

“谢谢您。”范德尔小声说道。然而伊利丹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瞪大了眼睛:“我命令你和马瑞斯在我们进攻萨格拉斯之墓的时候留守救赎岗哨,保护驻地安全。记得去通知马瑞斯。”

“请让我参战!我要为我的妻子和孩子报仇——”

“这是命令!”在范德尔听来,这句话与其说是伊利达雷的主人说的,从口气中还不如说更像是守望者的风格。难道伊利丹大人也染上了她们的臭脾气?果然他还是对我不满意,他暗自腹诽道。但是腹诽归腹诽,伊利达雷从来不会违抗主人的意愿,因为伊利丹大人总能找到正确的路。

“是,伊利丹大人。”范德尔低下了头。他的幽灵视觉忽然感应到有一个东西向他的头顶丢了过来,他赶紧伸手接住,发现是一朵黄色的花,而且和他珍藏的那一小丛是同一品种。他能看到一层薄薄的魔法环绕着那朵花,保护它免遭岁月风霜的侵蚀,而那层魔法之上竟然还有另一层淡淡的奥术能量,他却一时分不出是什么奥妙——

“还有,替我保管好这个。”范德尔听到伊利丹的声音平静地吩咐他,“如果我死了,你就把它埋在你的宝贝底下吧。”他说完就走开了,似乎是去找卡德加商量什么。

这就是大德鲁伊交还给伊利丹大人的花!伊利丹大人将珍视的东西交给了我,他是信赖我的……

范德尔小心地捧着那朵花,它躺在他因为恶魔化而变得格外粗粝的手掌里,轻柔得像一个遥远的梦。他试着把它揣在身上,放在靴筒里,甚至别在耳边——最后他决定让它和它的同类待在一道。他轻轻地掀开铁笼,把花朵放在了花丛中,然后又在周围加上了一道符文,保护他和导师共同的小秘密。

明天,明天天亮的时候,抗魔联军就会向那扇地狱之门进发,虽然他无缘亲手结束那个恶魔头子的性命,但他是堂堂正正地作为一个屠杀恶魔的人在战斗,现在的他,是一个可以被人信赖,可以保护他人的人了……

范德尔站直了身子,满怀热切地望着远方。

 

(待续)


评论 ( 6 )
热度 ( 40 )